1996年,美国著名政治学家塞缪尔·亨廷顿的代表作:《文明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》出版刊行,随即在学界引起了轩然大波。直到现在,围绕该书中观点的争论从未停止。但毫无疑问的是,
塞缪尔·亨廷顿(Samuel P.Huntington 1927-2008年),美国当代最负盛名的政治学家之一,哈佛大学政治学系教授。
正值《文明的冲突》一书出版20周年之际,我们颇有必要重新审视亨廷顿的教诲。雅理君特地精选了亨氏著作中的部分内容,照原文译出,与君分享(译者系上海交通大学凯原法学院研究生高一宁)。同时作为著名英剧《Yes Prime Minister》(是,首相)的脑残粉,雅理君也选取了该剧中与亨氏语录颇相呼应的段落,供君一笑。
西方成为这世界的赢家,所依凭的并不是其理念、价值或宗教的优越……而在于其更有能力运用有组织的暴力。西方人经常忘记这一事实;但非西方的民众永远也不会忘记。
有些西方人……总在主张,西方与之格格不入的并不是伊斯兰教义,而仅仅是暴力的伊斯兰极端分子。但,过去1400年的历史反证了这种观点。
眼下的世界conflict和clashes。,种族矛盾和文明冲突正浮出水面,由是观之,西方人认为西方文化四海皆准的观念存在三个问题:它是错误的,它是不道德的,它是危险的。
《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》(左图最新版)clashootingbrake改装,亨廷顿著,周琪、刘绯、张立平、王圆译,新华出版社2010年版。
伊斯兰的边界战火纷飞,其内里又何尝不是如此。对西方来说,根本问题并不在于伊斯兰。问题就在于伊斯兰文明本身,这是一种迥异于西方的文明,他们的人民笃信自家文明的优越性clash quest哪里可以下载,但同时也受困于其在力量上的短板。
每一种文明都将自己视为世界的中心,在书写自家的历史时,都仿佛在编写人类历史的核心剧本。
阿拉伯和其他穆斯林人大体同意,萨达姆·侯赛因是一个血腥的暴君,但是,若用富兰克林·罗斯福的讲法,“他是我们自家的血腥暴君。”在他们看来,这场侵略是穆斯林的自家事,因此自家事自家处理;以国际正义的宏大理论之名,有些人插手干预,他们这么做其实是处于维护自己的自私利益,维持阿拉伯世界对西方的臣服。
伪善、双重标准、以及诸多“如若,则不是”,乃是普世主义者自大狂所要付出的代价。民主在四处被推销,如若民主会让伊斯兰登堂入室,则就不是民主;防止核武器扩散是对伊朗和伊拉克的忽悠,但却不会针对以色列;自由贸易被认为是经济增长的灵丹妙药,但却不适用于农业;人权对于中国是一个问题,沙特阿拉伯却能置身事外;侵略出产石油的科威特,当即成为共同的敌人,但侵略没有石油的波斯尼亚却可以逍遥法外。在实践中的双重标准,乃是原则成为普世标准后必须要付出的代价。
上帝和凯撒、教会和国家、精神权威和世俗权威,始终是西方文化流行的二元论。只有在印度文明中,宗教和政治才有如此泾渭分明的分离。在伊斯兰文明中,上帝就是凯撒;在中国和日本,凯撒就是上帝;而在东正教,上帝不过是凯撒的助手而已。
亨廷顿:《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》,王冠华等译,上海人民出版社,2008年版。
若论及哲学预设、根本价值、社会关系、习惯和整体上的人生观,则文明之间殊途。宗教的复兴目前正在全世界四处开花,也在强化了此类文化差异。文化可以变,文化如何影响政治和经济,此时代就不同于彼时代。然而,在文明之间,政治和经济发展的主要差异显然植根于它们各不相同的文化中。东亚经济能成功,归根到底在于东亚文化,反过来,东亚社会在追求稳定的民主政体时所遇到的麻烦,也要追溯至其文化。伊斯兰文化也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穆斯林世界大部分的民主失败。
在未来世界,危险的冲突很可能起因于在西方傲慢、伊斯兰的不宽容和中华文明的独断之间的互动。
亨廷顿:《第三波:20世纪后期的民主化浪潮》,欧阳景根译,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。
成为一个现代社会,所要求的是工业化、城市化、文教昌明和财力强盛。而那些让一个社会成其为西方的各种品质,相比之下,却是特殊的:古典时代的遗产、基督教、政教分离conflict和clashes、法治、以及公民社会。
这就是我的假说:在这个新世界中,冲突的根本根源主要不是意识形态的或经济的。人类内部的大分歧,以及冲突的主要根源,将是文化的。民族国家仍将是国际事务中的最主要角色,但全球政治的根本冲突将发生在不同文明的民族和团体之间。诸文明之间的冲突将主导全球政治。文明之间的分界线conflict和clashes,将成为未来的战线。
亨廷顿:《谁是美国人:美国国民特性面临的挑战》,程克雄译,新华出版社2010年版。
人们定义他们自己,根据的是血缘、宗教、语言、历史、价值观念、习俗和制度。他们归属于文化的团体,如部落、族群、宗教共同体、民族,以及最广意义上的文明。人们运用政治,不仅是推进他们的利益,而且要以此定义他们的身份。只有当我们知道我们不是谁,甚至常常需要我们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的时候,我们才知道我们是谁。